龐畢度展好看嗎? - 台北

　　既然開啟了有關是否要聽導覽（或應否要聽導覽）的討論，
便忍不住 PO 篇文討教一番。
　　
　　本人對藝術理論或藝術評論（我不知道正確的稱呼）瞭解得
很少，但是非常喜歡看藝術展覽，而且幾乎不租語音導覽，偶爾
撞見真人導覽，也並不會跟隨（或許我沒撞見精采的）。
　　
　　即便如此，我看藝術展仍是頗有心得（或者自以為很有心得）。
我想要把我的心得寫出來，但是卻感覺到一種尷尬︰我沒有深厚的
藝術專業知識，我怎麼知道我的心得「對不對」呢？寫出來會不會
被笑呢？

　　所以，從前我看展覽，縱使感受很深很廣，也不敢把心得現諸
於文。直到受到文學批評中讀者反應理論的粗淺薰陶，我才把日前
看龐畢度展的心得試著寫下來（還沒寫完，現在只有幾個段落）。
不揣淺陋，把部分段落 PO 上來供各位評判︰

　　『英國的文學批評家I. A. Richards與我素昧平生，甚至我不
曾讀過他的作品，然而我由衷感謝他。Richards有個絕妙的發明──
讀者反應理論(Reader response theory)，主張文本的意義應由讀
者的閱讀來定義，而非對作者本身的意向(intension)鉅細靡遺地考
究。至此，我們可以放心宣稱作者已死，而所有藝文欣賞者有意無
意的誤讀，都有了似非而是或似是而非的理由，足以成全我的倔強
與執拗。

　　『讀者反應理論原本專用在文學批評；今天我去看了臺北市立
美術館的龐畢度特展，我便援之用在藝術欣賞，辯護我私己心得的
正當。
　　
　　『然而，縱使有讀者反應理論的辯解加身，我仍避不開自己心
中的矛盾。我有情感上的率真直白，同時也有理性上的率性執拗；
情感的靈魂讓我看見畫本身的感情，為之動容（或不屑）；而理性
的靈魂讓我看見關於畫的那些概念、思想、藝術家、甚至那些和我
一起看畫的各色人們，使我不時想著要分析它們。這兩種不同的景
象，有如同時行進的兩條曲線，時而平行無涉，時而互相干擾，終
至沉澱心中，各得其所，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想。在彼此對立之
中，此二者似乎也有一種互相憑藉參考的價值。

　　『因此，我把這兩種不同的感想一起寫出來，或許也有種互喻
互現的趣味。』……（未完）

　　我在文中反覆提及讀者反應理論；事實上，我並無意對本次展
覽作出藝評，我只是想藉由龐畢度展給予我的感受遂行文藝創作，
為了避免貽笑大方，所以才拉了讀者反應理論自我防衛。

　　不知道 museum 板的各位認不認同我的說法？不吝告訴我的話
我會很高興的。^_^

　　再一次不揣淺陋，把另一未完成的段落 PO 上來供各位參考︰

　　『◎美術館的展覽Bonus
　　
　　『張愛玲說：「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，爬滿了蚤子。」美術館
辦的畫展，本來就是供人看畫的地方。如果你想獨立一人安安靜靜
沉溺其中，美術館裡的旁人，尤其是過多的旁人，有如擾人的窸窣
小蟲，予人咬齧性的煩惱。然而，如果轉念一想，從來就沒有人規
定美術館裡只有展品才可能有藝術的價值啊。如果把美術館裡的人
視為某種藝術作品呢？
　　
　　『再一次根據我擁以自重的讀者反應理論──美術館裡頭人群
不自意的行為，在欣賞者眼裡也可以是一種行動意術創作，提供我
們讀出意義的可能。
　　
　　『同學S曾經做過這種事：
　　
　　『S和我們一大伙同學去故宮博物院看展，看到了一件古代棺
槨展品，S忽然扳起面孔，佯作專業解說貌，煞有介事地介紹那些
他現場編造出來的典故和來歷。講了一陣後，人群竟然漸漸聚攏過
來了。所有人聚精會神地聽S瞎扯。我們這伙同學，除了忍笑，還
是忍笑，直到有人笑得太過誇張，這場鬧劇才告終結。而這件事
情，後來變成當年度一則流傳久遠的笑話。
　　
　　『事後我想，這件事除了好笑以外，至少還有另一層意義，
此即：嚴肅的形式面孔，時常賦予實質空洞的文本以知識的假面具。
　　
　　『這樣無心的創作，在歷史上有個有心的對照：
　　
　　『1996年，物理學家Alan Sokal寫了一篇論文〈逾越邊境-朝
向一個轉型的量子重力詮釋學〉投到美國有名的文化研究期刊《社
會文本》。文中主張一個獨立於任何感知主體的世界存在，內容
大量引用當代知名的許多後現代主義者著作中的段落及概念。然
而，那篇論文被《社會文本》刊出之後，Sokal卻公開表示那一篇
論文純粹是亂寫的，是一個實驗性的惡作劇！

　　『一個偶然的惡作劇念頭，透過S絕佳的臨場反應，變成了何
其「有意義」的藝術嘲諷。
　　
　　『今天在台北市立美術館，我也看到一些有趣的美術館作品
Bonus。
　　
　　『例如，在〈春天，或風景中的裸女與男子〉（Printemps,
ou Femme nue avec l'homme dans un paysage）這幅畫前，一位
母親契而不舍地問她不太安分的女兒：妳知道後面那個小天使為什
麼要摀眼睛嗎？
　　
　　『我猜想那位母親的意思是，看到沒穿衣服的人要遮住眼睛
吧。這位媽媽透過美術館的繪畫做現實的道德教育，足以和藝術
本身形成有趣的對照。』……（未完）

　　最後謝謝各位的閱讀和指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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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樺有話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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